第十五章 一顿美味

“就是的！”三舅失声说道，话刚出口，觉得有些失态，说：“我也是听人说的，金山那里都传遍了。”

老汉说：“怪不得呢！看样子这是弄到一块儿去了。这些坏东西......他娘，你把锅揭开，拿筷子插一插，看鸡肉好了没有，不敢煮飞花了。”

妇人很听话，揭开锅盖，顿时屋里烟雾腾腾的，妇人插了插，说：“快好了。”

三舅说：“叔，咱这里叫啥地方？”

老汉说：“这儿叫老牛湾，属于三里镇。”

三舅说：“嗯，在蓝田县北边横岭那里。你没听说过那里吗？”

老汉说：“听是听过，没去过，那里地方苦得很。不过这帮子土匪平常很少上北岭的，这次不知怎么的跑那里去了。”

三舅说：“叔，你知道这些土匪的来历？”

老汉点点头，说：“听说了点儿，这帮子好像是最近才出现的，一直在辋川那里的山上，他们一般只在川原地方活动，往上面到厚镇许庙，往下面到马楼，往西边跑到泄湖，都在平地上跑。一般西不上白鹿原，北不上三官庙。”

“那这是为啥呢？他为啥不到原上去？不到三官庙去？”三舅问。

三舅惊讶地说道：“你这意思，我是从辋川跑到三里镇了！”

老汉说：“是啊！你到底是小伙子，马快。”

三舅自己都被吓住了，这可是几十里哪！

老汉跟三舅说着话，不时指挥妇人干这，指挥姑娘干那，这人看样子是个碎嘴，爱嘟囔，不时抱怨姑娘手底下太慢，半天还没收拾完，都大半夜了。又抱怨妇人拉风箱的声音太大，费风箱。还回头对三舅说：“你看，逢着这屋里人，把人都能气死。干啥不成啥，干啥失踏啥，活活气死人。”

“哪些地方他们不敢去！”老汉说，“都有神灵镇着呢！金山那里有个南疙瘩子，老人都传说那底下有个金蛤蟆，那只蛤蟆是神物，压着底下的水，要是蛤蟆动了，就发水了，把金山到三官庙、厚镇这些地方给淹了。”

“我也听人说过，还以为是胡说呢！”三舅说，“他们不会是怕那个蛤蟆吧？”

老汉说：“这个可说不上，总之他们很少到那里去的。老辈传下来的话，不能不信。我就是奇怪，他们这次怎么胆子大了。那里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三舅想了想，说：“我也是听人说的，说那里去年好像死了个女的。”

“死了个女的算什么事儿，这年头，哪个村每年不死几个人。”老汉说，“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要么——就是那个女的在那儿为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