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别离

李世民又道：“撤离王府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

长孙梓菡听到“撤离”，心中一紧，她强作镇静道：“都准备好了，东西都放到了车上。明日我们都不在府中，叔宝会留在府中安排。”她静静地凝视李世民片刻，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只道，“殿下小心。”

李世民握紧她的手：“我知道，你也要处处小心。”

长孙无忌悄悄带尉迟敬德和程知节到一旁：“明早行事一定要快，若是太子和齐王如约前来，一定不要给他们留任何开口的机会。秦王心有不忍，若是临场迟疑不决，你们两位就不要再听秦王号令。”他咬牙道，“齐王断不可留，决不能留他性命。事情过后，我再向秦王解释。”

尉迟敬德和程知节对视一眼，郑重点了点头。

李世民等人商定，六月初四举事。这一日，他们沾尽了人和，玄武门职守都已发誓效忠李世民。

六月初三，李世民入宫向李渊陈情，他言辞恳切道：“四弟出征之日，儿臣自当送他出城，这本是兄弟之间的本分。谁知，有人出于不忍提醒儿臣，大哥和四弟竟然准备在这个场合诛杀儿臣，儿臣有何过错，竟被兄弟如此猜忌？儿臣当年率兵平定薛举，又平定王世充、窦建德，身经百战，未战死沙场，没想到竟被亲生兄弟所不容。父亲若不制止，儿臣早晚要死不瞑目，不能为父亲颐养天年，窦建德等人在九泉之下也会笑我李家兄弟阋墙。”

李渊听到他们兄弟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果然大惊，他安慰李世民道：“所谓提醒，也许只是误会。明早你们兄弟一起到殿前，我也会传召朝中宰相前来评判，若是误会，解开便好，若他们真有此心，我决不姑息！”

李渊突然传召李建成、李元吉早朝之前进宫议事，李建成有些疑惑，便和李元吉商议道：“据说是二弟和父亲说了些什么，父亲便要我们一道进宫。奇怪的是，我派人打听，竟然一无所获。我们最近都在为北征突厥忙碌，不知父亲有什么要事商议？或者有什么事要问责你我？”

李元吉思忖片刻，也想不明白：“真是奇怪了，什么事这么隐秘？我们又没有什么过失，父亲为什么要问责？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次出征调遣了二哥的将士，二哥又到父亲面前使苦肉计了？”他冷冷一笑道，“依我看来，明日你我就称病不去。说不定过些日子，父亲自己就想明白了，我们也免了一番责骂。”

李元吉命人将一张琴安放在桌几上，对杨如烟道：“如烟，试试这琴如何？”

李建成觉得不妥：“你我不去，父亲岂不是空等一场？不管有什么事，还是要和父亲解释明白为上，父亲想必不会为难我们。”

李元吉见李建成执意要去，便道：“也好，明早我们就一起进宫。”

□□的不眠之夜，后院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而在前殿，□□的护卫都集中在殿前，席地而眠，随时待命。秦王部将也都藏匿于殿中，稍事休息，就连远在洛阳的张亮也秘密赶回了长安。

李世民将手放在长孙梓菡的肩上：“明日你随府中的护卫一并进入宫中，帮我多劝劝父亲，毕竟，你已经嫁到李家好多年了，也熟知父亲的脾性。”李世民眼眸中现出不忍之色，“我实在是不孝。若是有人对父亲不敬，你一定要加以制止。父亲……我就拜托你了。”

长孙梓菡劝他道：“殿下也是出于无奈。殿下放心好了，妾身知道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