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玄武兵变1

长孙无忌看着尉迟敬德道：“敬德，你还记得我的话吗？”说罢，带着几个人将李世民团团围住。

尉迟敬德大声道：“齐王决不可留，射他的马！”李世民已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手持长弓，挥向围着他的众人，声嘶力竭道：“让开，让开！”旁人不理会他，一面闪躲着他的长弓，一面又围拢过去，决不放他出去。

李元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李世民，这个和他一同长大，一同厮闹，又曾经一同并肩作战，近年却渐行渐远的兄长，他心中也许还有不忍，还有仅存的情义，但李世民的部将怎么允许李元吉这个危机存在，只有他同李建成一起去了，他们才能赢得彻底，赢得安宁。

李元吉的坐骑一声长嘶，中箭跪倒地上。趁李元吉落马的功夫，尉迟敬德拉满弓弦，一箭射透李元吉的左胸。李元吉低头看到胸前长长的箭尾，瞬间殷红一片的血迹，他精于骑射，却死于乱箭之下。剧烈的疼痛让李元吉难以支撑，他似乎看到了李渊慈爱的目光和杨如烟清澈的双眸，心道：我真的不能侍候父亲终老了。如烟，对不起，早知如此，我真的不应该娶你。他艰难地向西看了一眼，他模糊中似乎又看到了武德殿的殿宇，看到了那年轻而绚烂的笑容。红日已经升起，像往常一样照耀着大兴宫，他的眼睛在一片光亮中慢慢地，慢慢地闭上，这是他在李家的天下看到的最后一个晨曦，他再也听不到大唐的钟声，再也看不到他所牵挂的熟悉的面孔。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齐王李元吉被诛杀于玄武门之变，虚年二十四岁。他生命结束的如此匆忙，留下了太多的、长长的遗憾。

李元吉等到李建成，两人结伴进入玄武门。

未多一会，他们身后的宫门突然“呀”得一声闭上了。

李元吉回过头去，看着紧闭的宫门，厉声问道：“宫门为何关闭？”说罢拔出佩剑。

李建成也回过头去，诧异地看着宫门。

突然，从三面围来许多轻骑，为首的就是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看了看围来的兵将，□□猛将悉数到场，每人都手持弓箭，随即便明白了——李世民要动手了。他们虽佩戴了兵器，但每人只带了两名随从，并且随从却两手空空。

人群高呼：“齐王中箭了！”李世民停下了手，他回身看去，李元吉正缓缓倒下，他心房宛如被无形之箭射中，胸口剧痛，唤道：“四弟！”没有人再拦着他了，他从马上滑落，对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尸体，慢慢跪了下去。他佩剑上的那对葫芦迎着清晨的阳光，闪着冷冽不定的光芒。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忙过来搀扶他：“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李世民全然没有理智，许多天压抑的情绪却在接近胜利的一刻爆发，他狠狠地推开长孙无忌：“滚，你们都滚。”

长孙无忌被他推倒，还欲说话，高士廉拉起长孙无忌低声道：“这毕竟是秦王的同胞兄弟，我们先让秦王静一静。”玄武门外早已锣鼓喧天，怕是东宫和齐王府的护卫聚在门外。他担心地看了看宫门，道，“事情紧急，我们先想办法应付两宫的护卫。”

李建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了看面前已拉满弓的李世民，又看了看身侧李元吉年轻的脸庞，策马上前一步，刚要说话，长孙无忌大喊一声：“秦王，机会难得，别再犹豫了！”

李世民心中一紧，顾不得多想，手中的箭破弦而出，正中李建成的喉咙，李建成应声落地。李世民脸别到一边，两行清泪从双目滑落。

李元吉痛苦地唤了一声：“大哥！”欲要下马，旁边的随从忙阻拦道：“齐王，不可！”他们话音刚落，□□诸将也开始放箭，一个随从瞬间落马。

李元吉一惊，他怒目圆瞪，忙用剑挡开射来的乱箭。很快又有一名随从落马。剩余的两名随从，有一人已经中箭，但他还是奋力掩护另一名随从朝玄武门跑去，边跑边道：“快开宫门，你们已经害了太子，难道还要害了齐王！”尉迟敬德见状，忙拉弓射向那名随从的后心，那随从顷刻毙命。

李世民见只剩下李元吉一人，他的部将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忙道：“快住手，住手。”诸将眼见胜利在望，谁还肯听从于他。李世民急忙架住程知节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喝：“我说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