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玄武兵变3

长孙梓菡顿感面庞肿了起来，她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其他人差异的目光，哽咽道：“是秦王和儿臣不孝，还请父亲多多保重。秦王也是不得已……”她抬头看了看殿中的内侍，如梦苏醒般，“快传太医，快！”

尉迟敬德急道：“王妃，两宫护卫不肯退兵，玄武门快守不住了。”

长孙梓菡痛楚道：“我知道。但……先救治陛下要紧。”

两宫人马和宿卫军在玄武门混战，乱箭都飞到了大兴宫，宫中已乱做一团。李渊在太医的救治下总算清醒了几分，旁边的宰相不停地劝慰李渊。长孙梓菡退在一边，她看着焦急万分的尉迟敬德，轻轻摇了摇头。

杨如烟在李元吉走后，就到了桂阳公主府。

两仪殿内鸦雀无声，李渊颓废地坐在宝座上。他早年入仕，在前朝身居要职，又开创了大唐基业，此时此刻，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他和李建成、李元吉已处于下风。他在痛苦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但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不要看到鲜血淋漓的一幕，若是三个嫡子都性命无忧，这个位置，他不是不可以让出来。

裴寂、杨恭仁、萧瑀、封伦等人无不惊骇，他们平时在朝中虽然各有拥戴，各有打算，但对李世民此次兵变均始料未及。杨恭仁最为痛楚，他已是年过半百，虽是位极人臣，却并不贪恋权位，但他已将侄女许配李元吉，李元吉若遭不测，杨如烟岂不孤苦无依？

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尉迟敬德手持两把佩剑闯将进来，见到李渊，他看看长孙梓菡，跪下道：“太子、齐王作乱，已被秦王诛杀，但东宫和齐王府众人却还在玄武门作乱，还请陛下下旨，命他们速速退兵。”

李渊听到“诛杀”，整个人几欲跌倒。

长孙梓菡见到尉迟敬德，知道李世民平安无事，但看到自己唤作“父亲”十几年的李渊，心中万般不忍，五味杂陈，眼眶竟然开始湿润。她见李渊欲要晕厥，忙上前和太监搀扶李渊。

桂阳公主见杨如烟气色不好，诧异道：“上次你回来，气色还好，怎么这次看着这么憔悴，不舒服？”

杨如烟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心惊肉跳的，睡不安稳。”

李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尉迟敬德，声音微弱地问道：“太子、齐王真的不……不在了？”

长孙梓菡忙哀求地看着尉迟敬德，她害怕尉迟敬德话说得太猛，真的将李渊逼向崩溃。李世民一日诛杀两个同胞兄弟，恐怕他早已痛不欲生，若李渊再有意外，李世民只怕真会承受不住。即使他以后顺利登基，这份伤痛也难以愈合。

尉迟敬德看到长孙梓菡的恐慌，有些犹豫，他想了想，将手中的两把佩剑呈上，道：“陛下，请看这两把剑。”

李渊在长孙梓菡和太监的搀扶下，蹒跚上前。那是两把常人看起来相似的佩剑，但是李渊却能分辨其中的区别。他在登基之初，命人打造三把宝剑赐予三位嫡子，三把宝剑除了剑柄的花纹，简直一模一样。这佩剑，三兄弟向来剑不离身。待李渊看清尉迟敬德手中的两把佩剑，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瘫软，晕厥过去。

长孙梓菡哭唤道：“父亲，千万保重，父亲！”殿中众人也大惊失色，忙呼唤搀扶李渊。李渊在一片呼喊声中缓缓醒转，他神智有些不清，待他看到长孙梓菡的面庞，也不管殿中人多，用尽全力向长孙梓菡挥去一掌：“好，好，我一手栽培的儿子，我亲自挑选的儿媳，你们，你们……干得好事！”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