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男人的较量

沙威低头，手杖往下一指：“只要有个人钻到车子地下去，当然了，得是个力大无比的人。”

他把一个难题抛给了马德兰。

没错，只要有一个力大无比的人钻到车底去，将车斗抬起来，只需几秒钟的关头，大家就可以合力把割风老伯拉出来。

“只是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个力大无比的人呢？这样的人，我这一辈子也只见过一个。”沙威将手杖放到背后，双手握住，沿着墙根慢慢地走，一双眼挑衅而嘲讽地看着马德兰：“就是从前在土伦的监狱里，有一名苦役犯。犯人们放缆绳，转绞盘，他一个能顶四个。人家还给他取了外号——冉，千斤！”

他特别把那个“冉”字咬得很重。

马德兰再也受不了，一把抓住沙威领子，怒气汹汹：“十分钟？他怎么受得了？”

“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沙威顺势坂住马德兰那抓着自己领结的手的腕部。

这一刻，这两个男人离得极近，极近。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闻道对方身上的味道。马德兰气喘吁吁，胸口起伏。他抓着沙威的领口，沙威的手反过来扼住了他的手腕，势均力敌。

时间仿佛凝固了。马德兰感到自己的两处太阳穴擂鼓一般震响，周围人群的嘈杂之声含混不清，蔷薇花的幼苗，女工芳汀试着眼泪的暗蓝袖口，表情痛苦的马头，接连地切割着他的脑海……

“他认出我来了……”马德兰的心闪过这样一句话。

马德兰的脸色变作铁青。

如果他去救人，要冒生命危险倒是其次，他就等于不打自招，自己就是逃亡的苦役犯。如果不去救人，那……

沙威低下头，他能清晰地看到马德兰袖口覆盖下，□□的皮肤，紫红的环形伤疤深深凹进去，这是只有长年累月带铁链才会留下的。沙威森然一笑，证据已经足够了。他赢了。

这众人敬仰的海滨蒙特伊的实业家和市长，不过是逃亡多年的苦役犯罢了。他立刻就可以把他逮捕。他的伤疤就是明证！

但是，他的心有一个大大的洞，他，对他，另有所图。

沙威送开了马德兰，马德兰也送开了沙威。

“还有一个办法，市长先生，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