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4601,你是我的

“重点在那个铁钎子。从前我以为凶手是处心积虑，准备好铁钎来用最骇人的方式杀人。不过，现在看来，凶手没有事先准备，他是由于愤怒，顺手拿来了身边的铁钎来行凶的。就是说。”沙威顿了顿，慢慢地说:“这是应激杀人，而非谋杀。这样，就可以暂时排除连续作案的可能。”

“哦，您分析的很有道理。”格莱尔老头儿钦佩地看着沙威，心想，这个冷面无情的家伙不失为一名称职，业务精湛的好警探。

“这根铁钎，我太熟悉了。”沙威缓步走到小热尔亚的尸体旁边，一只大手摩挲着那冰冷的铁钎子，它粗糙，尖利，反射着烛火，发出凛凛的黑色光泽。

“这是矿工用来撬石头的铁钎子。”沙威说着，内心深处不由得涌入一股暖流，他想到了土伦的初春的下午，某个人挺直脊背生生抬起一块巨石，想到海水，浪花氤氲，想到马唐草和那种两个男人之间没有说出口的友谊与信任。

“很显然，在凶手疯狂凌虐小热尔亚的时候，这孩子也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进行了反抗。”

沙威用镊子把那截脚趾头举到油灯下，它肮脏冰冷，血肉模糊，叫人作呕。

“那么凶手就有了最显著的特征——他刚刚丢了一根脚趾。走路一定会很不自然。”神甫老头儿格莱尔说。

“没错，我会让下面的警探留心这一点。”沙威眉头紧皱，像是在专注思考:“如果这么说，凶手用残忍的方式杀害小热尔亚，看来是有原因的。可能他本来只想打他一顿，遭遇反抗，被咬掉脚趾头，使凶手疼痛不堪，恼羞成怒之下才用铁钎子穿破了这孩子的喉咙。”

沙威自说自话一样，双目凝滞，攒聚的目光紧紧盯视着牢房墙角一块儿掉了石灰墙皮的地方。

“您说‘这孩子‘？”格莱尔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沙威。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沙威被格莱尔神甫老头儿那询问的，同时含有一些善意的揶揄的眼神弄得很不舒服（实际上，是不好意思，冷面警探的不好意思的表达方式便是暴躁——一种具有诙谐色彩的恼羞成怒。）

他明白神甫老头儿的意思，这老头儿是在说:“原来你这么冷酷的人也会把死者怜悯地叫做‘那个孩子。”那眼神像是在说:“看吧，沙威警探，您的善良暴露了。”

“您不要扯开话题！”沙威气冲冲地说:“听着，我得出的结论十分重要——就是说，我们的压力可以我有所减轻。”

“这是怎么说的？”格莱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