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臭警长!臭流氓!

“您总不承认。”年轻些的那个警探笑着:“但是您确实变了很多。”

“有么？”年纪稍大，被称作“警长先生”的男人似乎有一阵尴尬和哑然无语，过了半天才嗫嚅似的说:“也许吧，人总是会变的。”

“变了是对的，变了是好的。”年轻的警探轻快，愉悦地说:“您应该变得快乐，不要这样没命地工作，下班了就应当回家不是么？”

“我以警署为家，既然，不法分子总是这么多。”警长先生说，语气淡然冷漠，又似乎是含着平静的微笑和快乐，不知为什么，艾潘妮忽然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管他呢，

傍晚时分，艾潘妮溜到彭图瓦兹街十四号。这是巴黎总警署。从前她被逮捕进来过几次，因为骚扰公共环境或者非法流浪。天杀的，幸好心里住着一个冉阿让使艾潘妮克制住自己不骂娘。不过话说回来，坐牢也挺好。至少不用受冻，有四面墙遮风避雨，有火盆取暖，甚至还能吃饱。所以在巴黎流浪的这些年，每当艾潘妮活不下去就去干点儿坏事儿，把自己送到这天然的救济院来。

一句话，她对巴黎警署了如指掌。每天的这个阶段，正是执勤警卫换班的时候，他们懒洋洋的，心不在焉。艾潘妮从后门溜上警署的二楼，蹑手蹑脚地溜到二楼走廊的最里面，在最后一扇铁门前面站住。昏暗的夕阳的光辉从窗子里照进来，艾潘妮把自己小小的躯体藏在一面法兰西国旗的黑影里，轻手利脚地从怀里掏出她那忠诚的工具——一个小铁钩和一只小刀片儿。

她的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把那铁钩和刀片儿小心翼翼地探进锁孔里，凝眉努嘴，一丝不苟，小心翼翼地在锁眼里搅动了两下。“啪”的一声，锁头开了。艾潘妮的脸上显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她无声无息把铁门拉开一道缝儿，侧身进去，又把门关好。

这是警署的武器库。

好家伙！

她继续往袋子里拼命装枪支和子弹。忽然，一不小心，一个受潮的子弹盒子被她弄破了，子弹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大事不好！艾潘妮把袋子扎好，想逃是来不及了，她躲到仓库的墙角里。

这么多枪！还有弹药！这回发了！安灼拉，你可得奖励点儿我什么好？

艾潘妮笑逐颜开，拿出一条大口袋，开始轻手轻脚地把那些武器往袋子里装，小钢炮儿，马枪，□□，火药，成盒成盒的子弹，还有锃亮的花剑和战刀。

这时候，她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和男人们说话的声音。艾潘妮停下动作，耳朵贴在门上，侧耳细听。只听一个年轻的警探轻快而含着些戏谑似的说:“警长先生，您现在总是笑。您自己知道么？”

“有么？”

一个凝重而冷淡的声音，简短而突兀，听上去似乎上了年纪，又有些笨拙和措手不及，紧接着说，有些恼火和凶狠似的:“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