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终章·阮郎归 二十
莅阳猛地挣脱他的手,哑声喝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快给我调头,不调头我就自己走。”她说着已经弯身出来就要下车,谢弼顿时吓坏了,景睿也慌忙跳下马背一起拦在了车前。
“好,好,娘,您冷静点,我们听您的话,咱们现在就调头。”景睿忙不迭安抚好她,一边吩咐车夫调头往回走。
莅阳一直掀开车帘瞪大了眼睛瞧着,似乎生怕孩子们骗她。直到确认马车的确调头往南而去时,她才渐渐平静下来。
景睿有些担忧,皱眉道:“二弟,我上去陪着娘吧,她现在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谢弼刚刚送走了父亲,如今眼见母亲精神几乎崩溃,心中自是痛苦难抑,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心境,根本无法劝慰母亲,便点了点头道:“好!”
莅阳点了点头,在景睿和谢弼的扶持上重新上了车。
车厢中静谧而幽暗,她缓缓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渐渐浮现出了那日从谢玉的小木匣中找出来的姻缘签。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她不知道哪支签文是自己的,哪支签文是谢玉的,难道离别早在十九年前就注定了?谢玉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东西,当年她还纳闷他为什么藏起签文不让自己看,其实即便她真的看了,大约也是一笑置之吧?那个时候,是她们感情最亲密最稳定的时候,谁会相信世事无常、悲欢难料?
景睿和谢弼并辔而行,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言,快要进城的时候,忽听得后面马车里传来莅阳急切的声音,“停车、停车,调头、现在就调头。”
景睿和谢弼吃了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然后调转马头过去查问。
“娘,怎么了?有东西忘了吗?”景睿细心的问道。
莅阳面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癫狂和凌乱,使劲挥手道:“快掉头,我要亲自送他到黔州,我不放心,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走这孤寂的漫漫长路。”
谢弼慌了神,忙跳下马背走过去握住她剧烈颤抖的手道:“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咱们很快就进城了,等回去孩儿叫太医过来瞧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