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现代化（三）

山本五十六召集的会议刚要开始，秘书白川右卫门少佐跑进来，“阁下，总统打电话过来，询问能否加入会议？”

山本看了看前陆海军将校正泾渭分明的坐在会议桌两旁，一个个鼻观口，口关心的坐的笔直。只能命道：“告诉平总统阁下，我们静候他前来。”

平丰盛的总统府是前皇宫，所以十五分钟不到，他就走进了防卫省大会议室。一众军官立刻起立敬礼，平丰盛虽然已经是总统，却还是一副教授的模样。推了推黑边眼镜，他命道：“请坐。”自己也走到主座前坐下。

“诸位，陆海之争由来已久。其核心还是对日本这个国家的理解。陆军延续了中国文化视角，将日本视为一个幅员辽阔的大陆国家。海军则套用欧美的视角，将日本视为一个岛国。对于国家看法的不同，导致了日本陆海军之争……”

在座的山口多闻一听，觉得这讲述太熟悉了，十几年前何锐就讲过。经过这十几年的敬礼，山口多闻已经深刻的理解到这番看法的正确性。

山本五十六眉头皱起，“石原君是想请平丰盛阁下说服海陆两军？”

“不！”石原莞尔神色严肃摇摇头，“我是期待平丰盛教授能让军队明白日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未来！”

山本五十六内心颇为抵触。却没办法拒绝。从行政权来说，日本属于代议民主中的议会内阁制，但日本也通过一人一票的方式选总统。这个结构对于日本人并不陌生，将总统视为天皇，内阁总理视为幕府将军，各个党派视为大名，就是日本人非常熟悉的传统政治结构。

即便日本共和国总统只是日本元首，日本国的代表，是一个荣誉职位。但是总统与防卫省军官团们讨论问题，军官团不能拒绝。

等山本五十六告辞离开，外务省总长柳生公明问道：“阁下，您为什么不先得到其他内阁成员同意后再与军队商议？”

“陆海之争的制度性原因则是设立海军部与陆军部，这本是对旧藩阀的妥协政策，后来就变成了利用陆海军互相牵制的手段。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都很清楚，没有日本的利益，就没有军队的利益。正规军失去了国家的支持，是准备当山贼，还是准备当海盗？”

将校们不可能连这些都不懂，但是听平丰盛语气轻松的讲述这些，大家的抵触心理还是减轻了许多。

石原莞尔微微一笑，“我也不太能确定为什么何君选择这么一个时间点向我们转达这种消息，当然，也可能是何君并没有这么想，而是我们的试探得到了何君的回答罢了。既然时间如此，我们必须先争取到军队的同意。其他内阁成员是否支持，其实不那么重要。”

柳生公明不是完全确定，也没有表达反对。现在经济全面好转，但是内阁对挑战并不乐观。革命前的日本想解决原材料、市场问题，因为败给了中国，导致了经济崩溃。现在的政府虽然很大程度上调整日本国内关系，创造出日本国内市场。日本面对的问题依旧没能解决。

根据西园寺公一的转述，中国政府不仅日本政府提出了朝鲜、台湾、琉球的问题，也提出了以经济合作组织来解决日本经济问题的建议。日本虽然有所失去，却也有所得。

柳生公明判断一番，也不得不认同石原莞尔的看法。只要在此事上争取到军队，就有能力镇压那些反对的人。但是反过来的话，即便是争取到了军队之外的所有势力，只要军队铁了心的反对，此事依旧没办法完成。

此时，山本五十六已经回到了防卫省的办公大楼。旧内阁的海军省与陆军省已经被废除，海军与陆军全都归属于防卫省之下。防卫省总长又是一个文官职务，由内阁总理任命。一直被诟病的海陆之争以这样的方式被解决，是山本五十六从没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