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也可为我所用（三）

却原来，今日蕃县县兵出城，追击王敬曲部曲的此个决定，并非是蕃县县令梁玄的决定，乃是程笃在不久前闻报那支被鲁县郡兵击溃的“贼兵”入境后，1力坚持的结果。

当时，梁玄的意见是，便放之过境就是。

南梁水北岸败了1阵，蕃县县兵的精锐大半悉被歼灭，魏元、魏康等县中数1数2的勇士也都成为了贼兵的俘虏，贼兵随后还围城猛攻了3天，蕃县县内现是人心惶惶，临时征募到的那些守城的丁壮，并无多少敢战之气，故而，这支过境的贼之败兵，虽然看起来是老弱掺杂，能战的贼兵好像不多，然为万全起见，梁玄以为，还是不出击为好。——如果出击，贼兵已在对岸筑了两座营垒，说不定会渡水来援，到那时候，只怕就要坏事，又要再吃上1场败仗。

程笃的意见与梁玄截然相反。

他年龄不算小，45十岁了，胆气却仍是相当之足，当的堪比血气方勇的年轻人。并且他亦不仅是有勇气，同时也有谋略。只有勇气，而无谋略的话，那便是莽夫之勇矣。

有道是“关心则乱”。

虽知对岸无有敌人，却也忍不住会对渡河的先头部曲感到担心，这可能就是其中的表现之1。

又所谓“计售则喜”。

计策得到了实现，眼看敌人进了圈套，便是再为镇定之人，大约亦不禁会心头1喜。

如果说曹幹是“关心则乱”，蕃县县尉程笃现下则便是“计售则喜”。

程笃提出了他的看法，他与梁玄说道：“县君，正因我城中现人心惶恐，今日才需出战！贼现盘踞薛县，与我县只1水相隔，至今贼兵虽只入寇了我县1次，尚未再有其它的入寇，然不闻薛县情报乎？贼而下在薛县，大4掳粮、掳民，用铁官打造兵械，明显的是正在扩充实力。待其实力得到扩充以后，贼即必会再来入寇！我城中当下的人心如此，到那时候，再何以守之？仅指望鲁县的援兵么？援兵也则，‘外援’是也，指望‘外援’，不如先将‘城内’稳定！县君须知，唯有‘城内’稳定了，候贼再来攻时，你我才有可能坚持到‘外援’到日！”

这番话有道理，可梁玄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为打消梁玄的担忧，程笃那时又与他说道：“至於今日如果派兵出城，追击这伙贼之败兵，会是获胜、会是落败？县君无须担忧，我可担保，1定能胜！”

梁玄问他说道：“为何1定能胜？如只是这伙贼之败兵，你我遣兵出城，固可胜之，我所忧者，已与公讲过，我担忧的是万1对岸之贼兵渡水来援，如何是好？”

程笃没在蕃县城中，他此时此刻，就身在追击逃跑的王敬曲部曲的县兵队5中。

先是遥遥望见对岸来了十余人，接着望见对岸在不长的时间内，络绎集中了34百人，最后这34百人开始渡河。在对岸聚兵渡河的这整1个过程中，程笃渐渐的是从紧张而至喜悦。

木已成舟，板上钉钉，当对岸之义军的先头部队终於渡过河后，程笃知道，对岸义军将会来援救王敬曲部曲这件事，是不会再有变局了，——也就是他的计策得售了！

他大喜不已，顾与左右令道：“果如我之所料，贼先侥幸胜我1场，定生骄纵之心，见我追击他们的同伙，势必渡水来援，今果渡水！我计成矣。君等，且再追战1阵，便佯惧撤回！”

其左右诸人俱是他的亲信，齐声接令，共皆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