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阴阳留宿归客途,寂寂柴门冷炊烟
小莲与小蓉寻来一辆马车,邀请苏乔上车,却不想遭拒,苏乔看了一眼马车,只是摇首,远远避开,言辞凿凿道:“马车太颠,还是留给二位姑娘吧,二位每日陪苏某东奔西走,苏某感激不尽,如此天色,长途赶路不易,今日,姑娘们便在此相候吧。”说罢远去。
因了这个缘故,今番苏乔寻医,只有雪松与雪梅同行。
时钟钰也已独自外出,拜访庐山国学的魏长清,不料意外收到两封书信,一封是长安家书,一封来自庐山,是真曜先生谭紫霄托人转交而来。
却说真曜先生谭紫霄聚徒讲学之地,位于庐山栖隐洞,与时钟钰求学的庐山国学相距不远,魏长清请得谭紫霄,偶然于庐山国学讲书,时钟钰慕名已久,自是求之不得,拜在谭紫霄门下,故而谭紫霄此番来信。
看罢两封信后,时钟钰面色凝重,拜别老师魏长清,只说师父与父亲俱要她不日赶去濠州,处理一件事情,自己不便在殷汇镇久留。
可是——那九年,酒中游戏人生,他有苦衷,每思及此,苏乔举目望向窗外的夜色,无可奈何。
听见天绍青在房里的痛叫声,即便是刻意压制,仍然清晰入耳,苏乔立在她的屋外,看着躺在床榻的她,听着她压抑的呼声,浑身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进屋安抚,无动于衷。
他真的无动于衷吗?
小莲知道不是。
小莲是玄天门的婢女,与小蓉都是赵铭希指派过去的,一齐照顾天绍青。
事出紧急,时钟钰也未料到事情会如此突然,折回铺子,就欲简单收拾行囊,与苏乔等人辞行,殊不知赶回铺里,苏乔未归,就是小莲与小蓉也已不见影踪。
时钟钰走出煎饼铺,四下查看,见到路上有车轮碾过的痕迹,思量少许,疑为小莲与小蓉离去的踪迹,待她张目四望,目光落处,却发现紧随车痕后面,也隐隐留有脚印,时钟钰觉得非常奇怪,那脚印与马车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所差仅是分毫。
如此时辰,苏乔定然未归,早间雪松雪梅陪同苏乔,也不大可能提前折回,再者,若是折回,小莲与小蓉因何又要离去呢?
若非苏乔被他们挟持到玄天门,便是这几人遇到不测。
为防万一,赵铭希又派了两名玄天门好手,日日尾随,那两人一个叫雪松,一个叫雪梅,俱是冷面,除了总是阻碍苏乔私自带天绍青外出之外,倒也无事,惟独那小莲与小蓉喜闹,叽叽喳喳。
因此,每日为天绍青梳洗,倒省去了时钟钰许多麻烦。
时钟钰的煎饼铺并不宽阔,容身之地极窄,那小莲及小蓉便每夜留宿屋外,她们带来一顶软轿,四周挂绛纱帐,白色的纱幔,一层又一层,里面凭空架起藤床,正合二人躺卧,若遇到风雨,二人便在时钟钰的铺内将就。
小莲面如芙蓉,娇花照水,小蓉机灵,身手不凡。
这一日,苏乔照旧背着天绍青,去往殷汇镇东面一个村落,据说那里新来了个大夫,苏乔想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