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6章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原来能够死亡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原来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神念终于离开了肉身向周围释放出去，她看到了黑暗站立在她面前的影子。

脑海曾无数次描绘过这个影子吧，陌生而又熟悉，这才是原本的峒箫，古神祇。

黑影蓦地从神念消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张潇晗慢慢收回了神念，在黑暗徒然睁着眼睛，也许过了好久，也许只有短短的一瞬，时间再一次失去了意义，张潇晗的眼眸忽然眨了一眨。

神采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睛里，紧握成拳的手指也放下，她轻轻平整了一下身的法衣，好像将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仪式般。

黑影伸出手，好像要抓住那件不会燃烧的法衣，烈焰瞬间包围了那只手，眼看着皮肉分裂，露出惨白的骨骼，接着那只手臂在火焰化为灰烬，跌落在灰色法衣的身。

凤凰之火的身体终于也化为轻灰，与法衣的灰烬混合到一起，接着，又一声响亮的鸣啼在火焰出现，响彻黑暗空间，灰烬凝聚，一个秀丽的身影重新在火焰出现，灰色法衣轻扬，黑影怔怔地望着这个单薄的身影，时间在这一刻仿佛终止了。

可只有张潇晗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如她希望的那样睡掉，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清晰的感知，她清晰地感受到肉身的痛苦，清晰地感受到凤凰之火的灼烧，她的生命和肉身已经在一次次凤凰涅槃获得了不朽，哪怕身体完全破碎，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她的生命也不会消逝，意识也不会消失。

这是成神的代价，她将清醒地承受加于肉身和灵魂所有的苦楚，无可逃避。

只是，她终究没有望一眼黑暗的对方，没有看一眼从身体内剥离的血肉，也没有看到落在她法衣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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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在完成生命的一个过程，可以让她有机会反思一路走来的经过，她为之奋斗的意义所在，或许，在下一次，她会觉得是一个解脱，毕竟，她没有真正神祇那样强大的意志，她，只是被命运驱赶到神祇位置的一个普通凡人。

肉身的痛苦结束之后，张潇晗仍然悬浮在黑暗，她还是静静地安然停留在那里，收拢她的神念。

身体内传来空虚的感觉，法衣包拢的肉身内也好像空落落的，张潇晗的手动了下，慢慢地放在心脏的位置，那里还跳动着，只是，好像不完整了。

白皙的手轻轻地按在心脏，黑暗，一双秋水般的眼睛缓缓睁开，如果有光亮，会看到她的眼眸深处泛着艳红与紫意，仿若不是人类的双眼。

黑暗阻隔了张潇晗的视线，可她却仍然没有用神念探测，只是睁着无神的眼眸注视着黑暗，她的手指无意识攥成了拳头，按在她的心脏，她只觉得心抽搐般的痛，先前还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