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英莲不应怜 第42节

“走吧，我送你上路！”

殷莲话语落下后，一位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盈盈跪下，重重的给殷莲磕了一个响头。“小姐保重，连翘不能再伺候你了！”

因为断头台的那一道，即使殷莲亲自领回了她的尸身、亲自将头颅缝上、连翘的说话声仍然回复不了以往，那粗粗沙哑、如砂砾摩擦的声音让殷莲一阵心酸，却依然竭力保持冷静的道。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要知道小姐除了要送你走外，还有紫霄姑姑、如柳姑姑也要一并送走...”

殷莲话落后，连翘没有再说话，而是随着手持油纸伞的殷莲穿过曲曲折折、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的走廊，顺着越走越大、从蜿蜒小溪变成惊涛大河来到一处石桥处......

甄李氏忐忑不安的入了座。

这时，一直跪倒在地的甄宝玉和平安哥儿一起出列，齐齐道。“奴才和奴才堂弟陪着奴才婶娘一起在堂姐那用过晚膳后，便准备直接回住所，谁曾想刚走到半道，便在花园里遇到了自称迷路的贾贵人，奴才想着男女到底有别，便让奴才身边的丫鬟芍药和堂弟身边伺候的丫鬟桔梗一起送贾贵人回住所，后来桔梗回来后芍药仍未归......”

说道此处，甄宝玉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又接着道。“奴才身边这名丫鬟本是祖母所赐，是家中的家生子，奴才想着芍药多半是独自回夏荷苑时偶遇了她的父母，所以才没有在意，也没打发人去寻！”

甄宝玉说了自己所知之后，桔梗也出列说道。“回万岁爷，奴婢和芍药送贾贵人回住所后，走到半道的时候，奴婢突然想到宁大爷曾提过早上想吃百合莲子粥，奴婢便和芍药分开，去了一趟厨房，取了一些莲子、百合......”此时被殷莲、封氏喝骂了一通的桔梗已经回复了稳重，沉着冷静的说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康熙老爷子听了久久不发，许久之后，才看向了甄李氏，淡淡的说道。“保母，朕观你家下人行为有些散漫乖张，朕今儿就开一次恩，全换了吧！”

“走吧，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下去，便会到达你该去的地方！”

康熙老爷子此言一出，殷莲、薛宝钗皆是震惊的抬头，封氏面露不忍缺一言不发，而被询问之人甄李氏默念了一句佛号，便含笑对康熙老爷子说道。

“万岁爷说得是，奴才家的下人行为是有些散漫乖张，奴才这就将他们全部通通换了！”

康熙老爷子和甄李氏的言语代表了甄家老宅子一日之间变得血流成河，一日之间紫霄、如柳、连翘、桔梗甚至薛宝钗身边的莺儿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康熙老爷子特意开的‘恩典’，从内务府特意拨来的宫女、嬷嬷！

殷莲不知道这算什么，只是为了掩饰皇太子的德行有亏，康熙便在他亲口所说的‘家中老人也’的家中大开杀戒！而因为至高的皇权，甄家只能面带微笑的赞扬康熙老爷子体恤臣子。

殷莲一声嗤笑，随即将连翘的遗物投入火中，等到遗物慢慢化为灰烬时，殷莲眼中出现了盈盈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