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四章:暗夜 二

女人站在远处，穿着紫色旗袍，旗袍的边角绣着大朵大朵的曼陀罗花，明艳绝丽，微翘着唇角看着他。

笑容璀璨，如夜空的烟花，唯美而脆弱。

“不要离开我。”他颤抖着，轻轻地说。

她只笑，身影愈发浅淡，最后融入天上的月，地上的风，空中的流云，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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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恒做了很漫长的一个梦。

梦中往事一幕幕浮现，他好似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浪潮中浮沉。

喜怒哀乐，疲惫哀伤，全都身不由己。

又好似一尾在烈日下曝晒的鱼儿，嘴唇阖张着，在干燥稀薄的空气中，渴望汲取那不可能存在的水分。

纪萧萧所处的位置，离罗恒只有五米，但她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一共十七步，近乎每一步，都用了足足两分钟，整整一百二十秒。

一步虽不是一生，但却承载着太多思虑。

这种无助，他已经很久未曾感觉到了，突如其来就觉着寂寞，这种寂寞难以形容，就像是开到一半花骨朵儿的凋零，早晨七八点钟太阳的日全食，偷情偷到一半时被捉奸床后的委顿不举。

亦或者某个夜晚，你突然醒来，整个世界静寂如死，传入耳畔的，是窗外零落的空山夜雨声。

然后他就梦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出现在他梦境之中，不是因为他在做春梦，而是一直刻意回避，不愿想起，却始终觉得愧疚，以至于食不知味、寝不遑安的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