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以后的事（十三）

“菲特赞，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艾尔文防线偷瞄过多少次赛丽亚，新仇旧账，我们一起算！”康斯坦丁望着那道火一样的身影，发出了一道雄狮的怒吼。

康斯坦丁与菲特赞都不知道，就在他们相遇的一刹那，有人走进了格兰之森，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悄无声息，谁都不知道。

……

长夜漫漫，康斯坦丁无心睡眠，与菲特赞拉开了十丈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即使下定决心的他执意与菲特赞硬碰硬过了几招，顿时知道了懒散的自己与一直苦修中的菲特赞的差距，想来就是菲特赞没有暴走，生死之间活下来的也只能是菲特赞。

雷鸣废墟深处，夜已更深了。

在林中小心翼翼四处逃窜的康斯坦丁突然有些累，思维还在不停地活跃，肌体生出一股懈怠的感觉，身形也猛地一停，整个人径直站在一棵树下，脑海里甚至生出了就此停下的念头。

停下，就代表着死亡，几乎没有人喜欢死亡，康斯坦丁也是如此。但有时候一死代表着解脱，像他这种了然一身却诸多忧愁的人很厌倦这种生活，明明生活在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活得却不如乱世的离家犬。

选择死亡么？在他的感知里，菲特赞只需要数十息的时间就会携剑而至，自己已经逃了足有半个时辰，或许更多的时间也能逃下去，但真的是太累了。后来康斯坦丁才知道，自己不怕追杀，那只是很累，让他无法接受的就是孤军奋战。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夜里，不怕有什么东西出来，就怕什么也没有，只有你独自一人走下去。

康斯坦丁好像又回到了失去记忆来到艾尔文防线的那一天，查尔斯没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找不到事做，只能盯着天空，真寂寞啊，寂寞得让人想喝酒，却连对影成三人都做不到。

十丈是康斯坦丁所能保持的极限距离，经过短暂的喘息，他脸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对菲特赞也就没有了诱惑，要是拉开过大距离，自己的仇恨值就比不上远方的查尔斯，虽然不知道隔着多少里，但他确信，只要在这片森林，菲特赞就是鲜血的主宰。

就在康斯坦丁停下思考到底怎么做的时候，他感知中的血色突然闪过了一缕蓝。那是断水巨剑中的水之亲和，看来那把剑已经自我恢复力量，用不了多少时间，菲特赞的暴走就会被压制住。

这真是这个不幸的夜晚传来的最好消息，那个被负面情绪压下的计划重新在脑海中成型，康斯坦丁挽起染了污泥的长摆拭去脸上的血迹，跑了大半个夜晚的他如此狼狈，急速的奔跑让风如刀一般凛冽，就连最先往脸上划得那道口子依然流血不止。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希望让他重拾了信心，他弯腰将已经半松的草绳紧紧系住自己的护腿，准备迎来与菲特赞的决战。

“来吧，看到底是我从恶魔手里救下我的朋友，还是带着不甘与愧疚，重新回到黑暗的世界！”

此时的康斯坦丁不怒自威，伸手握住长剑，颓废之气一扫而空，周遭的天地元气一道道鼓起层层作响，向着四边八方传递出去。他仅仅向前走了一小步，好像踏出了自缚的世界，那把自艾尔文防线佣兵公会会长赠予他就一直沉寂的长剑嗡然震动起来，发出一声清脆的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