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 彼诺修（下）

“也算是一件丢人事，后来他让我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我答应了。不过现在他不在了，我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死了之后跟他陪个罪？”菲特赞自嘲了一番，对着约翰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

……

康斯坦丁突然说出来的话让赛丽亚与菲特赞都吓了一大跳，他们虽然都承认康斯坦丁的紧急智慧，虽然那智慧……有些不堪。不过没等他们歇息多久，甚至菲特赞靠着的那株树干还没有焐热的时候，这个家伙又提出了想法，着实让人有些怀疑。

但菲特赞看康斯坦丁神情不似作伪，也有些好奇，心想你这家伙不会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来吧？

赛丽亚也看着康斯坦丁，她隐隐的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迟疑的开口道：“你……你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

在许多年以后，菲特赞已经垂垂老矣，那时的他已经须发尽白，全然不像是一个以血换伤的狂战士了。正好与他年轻的时候相反，他年轻的时候血气旺盛有多么勇猛，年老体衰时就有怎样的虚弱，全然不像一个冒险家。

不过那时的他终于明白了当初林纳斯归隐的心境——他与许多冒险家一样，终生没有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而是一生无妻无子，也没有传人无徒无孙，显得有些凄凉。不过在他年老冒险纪元快要终结的时候，已为帝国高管的约翰因为给这些功勋显赫的冒险家做传一事找过他一次。

他对约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提到我的冒险生涯，就不得不提到你师傅。”

然后用仍旧狰狞的鬼手从角落里摸出了一把残破的巨剑，上面隐约有紫色的流光闪过，他望着剑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

这个一生都在冒险是一个最纯粹的冒险家突然笑了，并且狂咳不止：“这把剑叫断水巨剑，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把紫色武器，我保留了至今。他曾陪伴过我几多岁月，但最有趣也是最奇葩的一件事，莫不过于那次在冰霜幽暗密林了。”

“你们知道什么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康斯坦丁自豪的说道。

菲特赞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提到冰霜幽暗密林，约翰立刻想起了当年他还是野孩子时候的格兰之森，准确的来说是幽暗密林。

——仿佛时光流转，雾气升腾，他不是在和年老的菲特赞请求他回忆往事，而是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差点让团队导致覆灭叫菲特赞“大叔”的小孩子。

他笑了。

“说起来我这一生能称上朋友这二字的同伴不多，你师傅算一个，毕竟他是这一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他是个天生的冒险家，冒险这件事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一样简单与频繁，而让我记忆犹新的一次，就是在抓到克拉赫后他出了一个馊主意。”

看到现在对生死都看淡的菲特赞如此，约翰也笑了，那张在官场上培养出很难流露真正表情上的脸上罕见了多了一丝疑惑：“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