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神物

钟胜光板着脸：“六岁。”

“我记得她还随手摘了片叶子当笛，给我吹了个小曲儿，就是你在灵虚城作的那首《柳依》。”邵坚竖起大拇指，“才六岁啊，完全没有跑调，比我家小燕儿厉害多了。无论我怎么教，到现在小燕儿都吹不全一个曲子，音调什么的都不考虑。”

“夫人去得早，无憾也早早就懂事了，从不需要我费心，反而还……”钟胜光呛了一口酒，“还帮我不少忙。”

邵坚盯着他：“你后悔不？”

贺灵川暗暗佩服，这人酒醉后这么勇的吗？

此物利尿解毒、清热泻火，他只给邵坚倒了小半碗，也就是两口的量。“天凉了，先少喝些。”

邵坚半醉，哪有异议，咕嘟嘟一口气灌掉，把碗一扔，抹了抹脸。

原先他和钟胜光聊这十多年来的经历，那是集齐了酸甜苦辣，两瓮酒都抚不平。

其实对邵坚来说，“甜”就只有一样：

女儿。

在场三个人都知道，他问的是钟胜光用亲生女儿酬神，后悔不后悔！

“后悔？”钟胜光沉着脸，“后悔有用吗？后悔能救黎民于水火吗？”

“小燕出生以后，我才知道前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她那么可爱，我每次回家见到，心都要化了！”邵坚看向钟胜光，贺灵川就心道不妙，果然他下一句就是：

“钟兄，你怎么能……唉，你心可真狠！”

这种话他平时当然不敢说，可现在酒壮人胆，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

钟胜光举碗的手一顿，但没吱声，只是一仰脖把半碗酒全喝光。

“无憾小时候我还来过盘龙城，那时她才几岁来着？五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