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唯一的照明没了，楼道里漆黑一片，方亦舒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上楼，还好她就住在二楼，否则，以她今天的身体状况，恐怕很难支撑到底。

没有电，也意味着没有热水，对于刚刚淋过雨的方亦舒而言，今晚恐怕是她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困了，也累了，拿干毛巾擦了擦身子之后，疲累至极的方亦舒把自己扔到了一米宽的单人床上，现在，她只希望一觉醒来之后，昨晚的噩运会彻底远离，她的未来还有希望。

日升星灭，新的一天带来的是希望，还是更可怕的灾难，谁也猜不到。

事实证明，上帝也会有打盹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的祈祷他都能听到，起床之后，方亦舒不得不面对一个无奈的事实——她病了，烧得很严重！

夏季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雷住雨停，繁华的都市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拖着沉重的步伐，方亦舒勉强赶上了回家的最后一班公车，车里人不多，空调却依然开着，浑身湿透了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方亦舒，千万不要生病……不能生病……’抱着颤抖的身体，她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失去了重要的经济来源之后，她的生活将会越发举步维艰，身体健康是她唯一的本钱，她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出问题。

323路公车的终点站到了，一脸倦意的司机不耐烦地叫喊着，“还有活人没有？要下车的快一步啊！”

看着空荡荡的车，再看看窗外的一片漆黑，方亦舒突然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就算她死在这里，这世上也不会有人因为她的离去而悲伤。

雷电损坏了这一片小区的供电设施，依稀可以看到破旧的居民楼里闪动着星点点点的烛火，在这个科技人日新月异的新时代，这样的景致算不上罕见，却和这座城市的繁华热闹有些格格不入。

尽管如此，她还是早早地出了门，工作可以丢，但付出劳动应得的报酬一分钱也不能少，姜瑜欣不肯付给她薪水，她可以去找介绍这份工作给她的中间人，她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

依旧是坐那一路公车去市区，因为是从起点站上车，车上的人还不是很多。虽然车上的人不是很多，却不影响八卦新闻的传播，方亦舒才刚刚在靠近车窗的位置找了个座位坐下，下一秒就听到坐在前排的两个女孩在议论和姜瑜欣有关的八卦新闻——

方亦舒就住在这栋只有五层的平民楼里，堆放着各种杂物的楼梯口亮着昏暗的应急灯，寻着灯光望去，对上的是一张额头上写着催房租三个大字的脸，方亦舒还来不及开口向房东太太打招呼，摇着蒲扇的房东太太先开了口，“丫头，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不姓赖吧？”

“对不起，请再给我三天时间，等我发了薪水，一定把欠您的房租全部缴清。”方亦舒不安地低下头，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苦苦哀求着。

“丫头，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难处，我们一家大小都指望着这点房租过生活，你这样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明天就是月底，如果你再缴不出房租，我只能请你收拾行李走人。”房东太太也是有儿有女的人，看到这孩子可怜巴巴的，她也不忍心赶人，可她毕竟是生意人，在利益面前，其他都得靠边站。

虽然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但方亦舒也知道欠债还钱的理，“我明白，如果明天还是没办法缴出房租，我会收拾好行李离开。”

“这样最好。”房东太太无奈地摇摇头，提着应急灯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