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寻找老房子

三舅赶紧用手蘸了一下，冰透肌骨。怪事，那晚洗的时候，不是暖和的吗？难道晚上是热的，白天是冰的？真是怪地方！

两人歇了一会儿，扛着粮食又往回走。狗蛋说：“都怪你，来的时候硬要扛半袋子粮食。”

三舅说：“你就别言传了，我本来是想扛一袋子的。我不是怕人家很快就要搬家吗？”他本来是去寻找答案的，结果走了一趟，心里的疑虑更多了。

从三里镇回来，日子慢慢又恢复了平静。三舅虽然害怕，但日子还是要过的，大不了不到远路去就行了。这些日子，他前后晌就到地里拔草，晌午在家陪石头。

这娃的情况很不稳定，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有时候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莫名其妙地就大笑起来，有时候又很认真地说些话，就跟大人一样。但是对家人都没个好脸色，见谁都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就像谁欠了他的似的。三舅跟舅母商量了，如果到油菜熟的时候还是这样，就到独庄子去把先生请来看看。

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三舅跟狗蛋到了那面坡底下，三舅说：“从这里上去，就到屋子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狗蛋说：“哎哟，还真有这个坡呢！我还当你跟我胡说呢。”

“我咋可能给你胡说，我要是胡说，还扛半袋子粮食来，我脑子有病啊！”三舅说。

两个人上了坡，老远三舅就喊：“快看快看，那不是屋子了。”半坡有一块儿平地，有一座房子孤零零地靠着坡。两个人加快脚步，来到屋子前。

三舅把粮袋子放在地上，看一眼狗蛋，意思是，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然后大声喊：“老汉叔，老汉叔你在没？”没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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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过去，门开着，屋里屋外看了，一切都还是那天早上走时的样子，只是印象中那晚看到的屋子好像比现在要好些，至少不像现在这样柱子大梁歪歪斜斜的。

狗蛋四周转了一圈，说：“你小子绝对是中邪了。你看这屋子，哪像住过人的，都成这样了，比我的窑洞还破烂。而且你说那晚老汉抓了野鸡招呼你，是在后院剥的，鸡毛呢?内脏呢？我咋没看到一点儿痕迹？”

“说不定是人家爱干净，早早就收拾了。”三舅说，他记得那晚老汉不断地收拾那对娘俩，嫌这个没干好，那个没干好的，这样的人都是紧脾气，也好体面，怎么可能在后院留一堆臭烘烘地鸡毛内脏。

两个人转了半会，还是没什么发现。狗蛋坐在场边的半根木头上，说：“谁知道你又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心窍，跑到这儿来了。”三舅过来，泄气地坐下来，说：“至少我没骗你，我的确是到过这个地方的。”

狗蛋哼哼了一声，没说话。两个人歇了会儿，到旁边的小水潭去喝水。狗蛋喝了一口，喷了出来，说：“你想把我冰死呢！这水这么冰的，你说半夜在这里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