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寻找老房子

舅母给三舅弄些饭吃了，三舅边吃边问：“石头现在咋样？好点儿了没有？”

“还是那样，昨天一天都不跟人说话，自个儿坐在碌碡上，自言自语，一会儿还说得自己高兴的，哈哈大笑。村里那几个娃叫他玩儿，他也是横眉竖眼地，把人家娃都骂走了。”

“我看还得再叫先生，这样子不行。好好的娃，咋能变成这样呢！”三舅说。

吃了饭，他去找狗蛋，说想去坡上那个屋子看看。他得亲眼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让迷糊虫给迷住了。两人说好第二天早上就去。

到了早上，天刚麻麻亮，三舅带了些干粮，又特意多带了些粮食。他寻思着，如果那个老汉一家还在的话，就把粮食给人家留着，感谢人家那晚收留他。

在等着吃饭的时间，三舅把自己的那番遭遇跟狗蛋说。狗蛋起初不相信，说，你当你是飞毛腿呢！一口气就能从辋川跑到三里镇！，三舅赌咒发誓说这些都是真的，谁骗人不是人。

三舅向来是个不说假话的人，这点狗蛋当然也清楚。他仔细地看了三舅一阵子，觉得三舅的确没撒谎。但是，这就怪了，明明是今天的事儿，三舅怎么会说过了一个晚上呢？难道两个人过了两个时间？

舅母也听到了，吓坏了，说：“你俩今天到底弄啥去了？咋又出了这个事儿！看你要是跑不回来，可咋办呢！”

三舅气恼地一巴掌拍在墙上，说：“把他的！这到底是怎么了？整天净弄这事！”

狗蛋拍一下三舅，低声说：“我看你是中邪了！你看你的眼眶，成了黑圈了。只有中邪的人才是这样。不如你到庙里给你求个符挂到身上，辟邪。”

路上，他给狗蛋说：“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事儿，我怕你刚走开，我又出怪事。”

三舅那晚的记忆点，就在半坡那个房那里。以前的地方，土匪窝，他不知道，他是被蒙着眼睛带到那儿的，跑出来的时候又是晚上，看不清路，胡乱跑，现在也没印象了。回来的时候是从屋子那里走的，他知道那里是三里镇，路他都记着。

三舅没吱声。

吃过饭，狗蛋就走了，三舅让舅母给他装了几个馍。这货早就没粮食了，这段时间是靠打野鸡过日子呢，一天打不到，他就得饿肚子。

送走了狗蛋，三舅合衣倒在炕上就睡。他不是乏，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咋了，怎么会有昨晚的记忆！说是自己的幻觉吧，可是当时的感觉那么真实。说是真实的吧，都说是早上才出门的，根本就没有到晚上。他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脑袋疼，使劲儿用拳头砸了几下，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一觉睡了一天一夜。舅母说：“我看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出一回门，就出一回事，下一回还不知道出啥事呢！”

三舅气恼地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一天到晚净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