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物是人非2

寒冬的风无情地刮在他的脸上，手上。天上乌云密布，妄图吞噬世间所有的光亮。又是一个冬日，去年的寒冬，许茗双只给他留下了一座孤独的坟墓，今年的冬日，杨如烟又要嫁给自己的弟弟。

李世民蓦然发觉，这个地方他竟然来过。上次他从并州回来，和杨如烟一并骑马，杨如烟的马受惊，就在此处摔下了马。就在这里，杨如烟对他说：“人间情爱，是最没有道理的”，而这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为什么会这样？李世民悲不自胜，他大声道：“上天，为什么只要是我在意的女子，你却一定要她们离开我？”

他的声音随风很快地散去，应答他的，只有凄厉的风声，和寒鸦的悲鸣声。

自从册封杨如烟的诏书宣告之后，杨洛兮便陪伴着杨如烟居于杨恭仁府后院一所小巧的院落中，桂阳公主和韦书凝闲暇时也会过来陪她。

杨如烟和李元吉的婚期定在宣诏一个多月之后，日子很紧。缘由是，很快就是除夕和上元节了，而往年这样热闹的日子，李元吉却是独自一人出现在宫中，因此，他要早一点迎娶王妃，这样，他便不会孤寂，这对宫中的两个大节的盛筵，也是锦上添花。

李渊端坐在上，冷眼看着李世民——这个不顺从的儿子，一次次违逆他的旨意。他本想责怪李世民几句，很快，他却发觉情况不对——李世民直直地跪在地上，神情木然，一言不发。见他这番光景，李渊想好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了。

李渊叹口气：“你在蒲州足足停留了三个月，我几番召你回来，你却迟迟不肯班师。谁知返程之时，你却日夜兼程，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你既然累了，便早早回府歇息。这次的事我先不追究，你好自为之。”

李世民木然地回了一声“是”。

□□诸臣皆在外打探消息，看到李世民很快就出来了，不免喜笑颜开，都围上前去。李世民淡淡道：“各位为我担心了，我累了，你们也早早回去吧。”

今日李世民行为古怪，众人都捉摸不定，听了他的话，只得各自回府再做打算。

天灰蒙蒙的，铅灰色的云布满了天空，让人觉得，阳光好似永远不会再出来了。已经入冬许久了，树上的叶子都已落光，天地之间更显孤寂。一人，一马突然出现在这一片苍茫之中。马上的人拼命地挥鞭催马，似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马上的人正是李世民，他没有回府。他觉得胸膛要炸裂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马带着李世民一路狂奔，李世民稍一分神，突然被急速奔跑的马甩了下去，李世民打了几个滚，就势撞到一棵树上，方才停了下来。

马意识到主人落马，前蹄高掀，一声嘶鸣，掉转头朝李世民跑了过来，绕着他打转。

李世民躺在地上，他不想起来，也许是起不来。他摔得不轻，但他也不明白是哪里疼痛，也许所有的伤痛都比不过心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