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臭警察”与“蠢女人”

“好的！先生！我不会迟！我不会耽搁您！您真是好人！我今晚一定睡不着觉！我等着您！哦！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我的珂赛特！哦！妈妈明天就能见到你了！”芳汀兴奋得语无伦次，又光着脚跑下来，沙威不禁皱了皱眉头。

芳汀在阁楼里转了半天才发现:“咦，这不是我的家！”

蠢女人。

“你昏迷的时候，”沙威说:“大夫把你安排在这里的。”

她看了看抱着她的臭警察，从她的角度，正看到他的浓眉和锐利的眼睛，线条冷硬的侧脸，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感到心跳得莫名得慌。

沙威把芳汀放在床上。没有抬头。

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捏着帽檐。手里重新握着别在腰间的警棍，仿佛手里不拿点儿什么他就不自在似的，他说:“担忧你的市长先生之前还是先担忧你的女儿吧。据我所知，她过得不怎么好。如果你还有心，明天早晨，我会捎你去一趟蒙特伊。”沙威把一个“捎”字咬得很重，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恰好要到那里办公。”

“怎么！警长先生！”听说女儿过得不好，芳汀的心立刻揪起来，她的确热烈地爱着，担忧着马德兰，然而十个马德兰也抵不过一个珂赛特。她又掉泪，搞得沙威很不是滋味:“她到底怎么了！上帝啊！她病了么！”

“她没有生病，你也不需要过分担心。既然工厂倒闭了，你也失业了。不如把她接过来自己抚养吧。”沙威说着从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你的市长先生留给你的。你可以带着珂赛特一起生活。”

芳汀把信封接过来，里面有许多钱，本来，出于自尊心，尤其是上一次自己的大衣里莫名其妙地出现那么多钞票，虽然马德兰努力为她辩解，然而她还是摆脱不掉“小偷儿”的标签。可是，现在，有了这些钱，就能和心爱的女儿在一起。芳汀又兴奋又感激。她朝信封里看了看，一点儿没有发现异样。

沙威站在她跟前，心里想着，蠢女人，蠢女人。同时有一点儿心酸和不甘。他毕竟没有马德兰那个混蛋有钱，如果真的是马德兰给芳汀钱，一定是五百法郎一张，甚至一千法郎一张。而他只是一名警探，薪水不过只有那么可怜巴巴的一点儿。他能给她的不过是十法郎十法郎一张，并且有许多是旧的，是到处翻找，省俭，乃至拼凑起来的。

沙威攥紧了拳头，他从未因为金钱而感到尴尬，但是现在，面对一个富有的情敌，他心里很酸，很生自己的气。同时在心里诟骂，24601.你个暴发户。

“好了，我走了。明天早晨来接你。不要贪睡，起晚了。我可没工夫等你。”沙威说，戴好他的帽子，冷冰冰地说。芳汀不太了解沙威所以不感到奇怪，如果是赫尔多警探听到沙威说这些话一定会目瞪口呆，哑然失笑。

冷酷的警长先生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