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臭警察”与“蠢女人”

明天就会找到珂赛特，她就会带着她的女儿离开。是的，他有什么资格去留住她呢？算了，让她走吧，只要她以后别再那么蠢，那么不长脑子，不让人放心。就让她走好了。

没有什么了不起。

月光皎洁，万籁俱寂，一边是已经逃亡的那个混蛋，另一边是刚刚苏醒的那个蠢女人，沙威感到欣慰和幸福——为了他们。

“哦，原来是这样，天哪。我糊涂了。”芳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她这样笑着，温婉而青涩，美丽极了。

沙威说:“明天会有人把你的衣服送过来。我走了。”

沙威推门，下楼。

芳汀听着沙威轻快而坚定的脚步声。心潮起伏。不知怎么，这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之后，她总感觉身体里有一种使她自己仿佛不能控制的热情和力量，不过，管他呢，明天就可以和女儿团聚了。漫漫长夜啊，芳汀无论如何也没法入睡了。

她怀里捧着那一信封的钞票，对马德兰充满感激和心痛。

“市长先生，对不起，等我接到了孩子，我会带着她去看您。”她含着热泪，下定决心，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赶去见那个可怜人的最后一面。如果没有珂赛特，她会愿意同他一起被绞死。

蠢女人，

沙威走到阁楼下，朝楼上看了看。

蠢女人，

他嘴里无声地重复了一下，嘴角却挂着无法掩盖的笑意。他轻轻推开楼下一扇门，蠢女人，这就是我的家，我还能往哪里去。况且，他想，这个蠢女人就在这里，我还能往哪里去。他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张冷冰冰的木板床上躺下，剩下的半个夜晚，对他来说，同样的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