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悬在塞纳河半空的表白
“嘿,601!”沙威踹了冉阿让一脚:“你聋了?她醒了!”
冉阿让渐渐明白过来。他吃力地站起来,说不出话,身子摇摇晃晃的,像个醉汉,他跑了。
“可是……”赫尔多看着跑得踉踉跄跄的冉阿让,那老家伙跑两步就跌个跟头,再跑两步就撞到路灯和墙。
“他明明可以坐马车的啊。”赫尔多说。
“让他跑吧。”沙威说,笑着:“他美死了,昏了。”
“沙威……”冉阿让仰头看着死死抓,住自己,抓,住自己的手,生命,希望和爱的——警长,挚友,和弟弟。低下头看着那深渊,漩涡,地狱。塞纳河的咆哮和凛凛的水汽喷薄在他的身体。他想,他原来是多么幸福,多么幸福,多么幸福的人啊。
“有这些,你说的,够了。”他笑,从未这样酣畅,欣慰。
“你一定要死?”沙威说:“那好。”
他闭上眼睛,把拼命勾在栏杆中间的腿松开。时间仿佛静止,这一刻,他满足,无悔,体验着悬空和坠落。但是——忽然,一股力量捉住他的腿,接着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简直像从时光深处,或者天堂发出。
“哦!你们俩!”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是海滨蒙特伊城的格莱尔神甫老头儿:“你们,可——”老头儿一边拼命抓,住沙威,一边吃力地说:“加起来——可一百岁啦——”
然后他转过去对格莱尔神甫嚷嚷:“我告诉你!老家伙!我只有四十七岁,那个混蛋只有五十二岁。你不会算数么?我俩加起来才九十九而已。”然后他笑吟吟地朝格莱尔伸出手:“见到您太好了,神甫先生,您来这儿干嘛呢?”
格莱尔和沙威握握手,眼睛眯成两条缝儿:“我来主持婚礼什么的。”
接着又听见嘈杂的脚步声和尖叫。是赫尔多他们,一股脑扑到沙威身上,把两个试图投河自尽的老男人手忙脚乱地扯上来。
“哦!警长先生!您一定会说我反了天了!可是——”赫尔多喘着气:“我真想揍你!”
沙威坐在桥上,倚着栏杆喘气:“都他妈是他(冉阿让)作死,干,我……干。我……屁事……”
赫尔多说:“我正找你们,先生。”他说,喘着气:“那姑娘醒啦。”
冉阿让坐在那儿,反应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