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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耿阿驹膺服降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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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纯请了刘孔进到帐下坐下,然后说道:“刘公,我以为当下之计,不宜立即便还定陶县。”刘孔讶然问道:“为何?”耿纯说道:“两个原因。第1个原因是不能排除曹幹真的就是打算去围攻定陶县城,他也有可能是佯攻定陶县城,而其真正之目的是为调你我两部出城、出营,设如守城、守营,你我自是不惧曹幹部,然如野战,曹幹部多积年之悍贼,你我实无必胜之把握。第2个原因是庄郎部虽然被歼,定陶县而下的守卒还不算少,有陈留的两千援兵助阵,便是曹贼集合大众往犯,以我估计,定陶县城暂尚无失陷之忧。因我之见,与其你我现就领部还援定陶县城,不若你我且先观待之。”刘孔说到:“观待什么?”耿纯说道:“自是观待曹幹是不是真的集众往犯定陶县城了。其若真的是往犯定陶县城,你我适时再往援不迟。”

刘孔听出来了,耿纯这是吃1堑、长1智,从庄郎部覆灭此战中吸取到了教训,担心“东向而去”可能又是曹幹在用计,所以不欲仓促间便有所行动。必须得说,在他父亲耿艾身在定陶县的情况下,耿纯能够做出这个决定,说明了他的冷静。起得身来,刘孔背着手,在帐中来回踱了好半晌的步,艰难的做出了选择,说道:“也罢!卿言之在理,你我姑且便先观待。”两人乃暂按兵不动,只管多遣军吏、斥候,1面与定陶县城联系,1面探查曹幹部的行踪。

观待未有多久,3天后,接连两道军报送至。

1道军报报称:“曹贼部主力已到定陶县外;乘氏、万岁两县的曹贼兵也已到了定陶县外。其3部兵马汇拢,声势甚大,定陶县城外於今是贼旗遍布,贼之骑、步兵驰骋於野,耀武扬威;南、西两座城外营不敢出战,与城中共做固守而已。”1道军报报称:“石春称接到了陈留大尹的军令,陈留郡内近生贼乱,其郡东与巨野、陈定接壤处,并有刘昱部贼4虐,郡中动荡,召他速还,以安郡内。石春已於日前率陈留援兵撤离了定陶县,西南还陈留去了。”前1道军报还算罢了,后1道军报看罢,刘孔、耿纯俱是大惊。刘孔愤慨拍案,怒道:“鼠目寸光之徒,陈留大尹是也!甚么‘郡内动荡’?此必是其闻知庄郎部覆灭,曹贼部大众俱向定陶县,恐石春部有失,故召石春部还也!却不思之?我郡若陷,陈留安得独全耶?”与耿纯说道,“伯山,石春部若不走,定陶县城如你所言,暂尚无忧,今石春部临阵逃撤,定陶县城守卒已只剩两千矣,城实危矣!你我不可再坐观待,需当即刻兵向定陶县城驰援!”

刘孔说的对,石春部1走,定陶县县城的守备就已不是“较为空虚”,是“非常空虚”了,刘耿部的兵马确是已不能再留於葭密观待。尽管仍还是存有“野战或难取胜”的忧虑,耿纯也只能从了刘孔之意。遂与成阳等县县兵合兵,共计部曲4千余,刘耿率之,往援定陶县城。

高况、胡仁、王敬等率部还回营中,向曹幹具报了此战的经过,献上缴获。曹幹令将高况等人功劳记下,依照“缴获1切归公”的原则,将高况等此战的缴获收入辎重营统1管理、分配。至於降从的庄部兵士,现处战时,没有余暇对之进行整顿是其1,降从的兵士只百余人,也不多是其2,曹幹便令高况等各将这些降从的兵士收编入他们各曲,也算是补充1下他们各曲的伤亡。另有被俘的庄部队率以上军吏十余人,——如前所述,曹幹制定的俘虏政策,是只放不愿降从的兵士,俘虏到的队率以上的军吏却是不会放的,所以高况等於这1战中俘虏到的队率以上的军吏概未放走,这十余个被俘的军吏,暂押在了营中,曹幹令秦善等可於有空时多与他们聊聊天,把义军起事的目的、政策等等都告诉彼等知晓,以看彼等是否愿降,如果愿降了,就适当的给以任用,若执意不肯者,待这场仗打完以后,再由专人负责处置。

此些战后的各项处理事宜无须多说。

只说庄郎部援兵既已被歼,曹幹与张曼和诸将再议底下来的战事。高况说道:“庄郎虽未获擒,其部尽被歼灭,料刘孔、耿纯等必已心惊,葭密城内城外的守卒势已气沮,底下来,咱们可以大举攻城了吧!”曹幹问张曼和诸将意见。张曼抚须未语。邓充、张朗等各做沉吟。胡仁挠着络腮胡,笑着说道:“高大兄,再是刘耿心惊、其部气沮,他俩毕竟尚有葭密城与城外营两处可做依仗,咱们底下来若是大举攻城,攻上些时日,葭密城咱固是定能打下,但刘耿若分别龟缩城中、营里顽抗,咱说不得就还得强攻,如此1来,却不免会有较大的伤亡。”高况说道:“胡大兄,你是何意?”胡仁转向曹幹,恭敬地说道:“校尉经常提点我等,勿以1城1地之得失为念,打仗,打的不是城,打的是敌人的有生力量,非到不得已或必须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攻城战,於运动中调动敌人,在野战中寻机把敌人的有生力量歼灭掉,这才是作战的最好选择。我以为,校尉此论极是!当下,摆在我部面前的作战选择共有两个,1个便是高大兄适才所言之的接着攻葭密县城;另1个则是,咱们是不是可以不攻葭密县城,选择去攻定陶县城?”曹幹还没答话,高况拍了下脑门,已是明白了胡仁的意思,说道:“胡大兄此计好计!对呀,庄郎部已被歼灭,那么现在心惊、气沮的又何止是刘耿?定陶县郡府1定也是震恐!则咱们若於此际往攻定陶县城,耿艾肯定会急檄刘耿等往援,咱们正好可借此,再把刘耿部调出来,野战歼之!”胡仁笑道:“不打葭密城,改而选择攻定陶县城,对於我部来说,有两个有利。1个有利是可把刘耿调出,野战歼之;1个是乘氏、?县、昌邑的3路我部兵马现已正在向定陶县开进,则咱们到后,正可与这3路兵马会合,咱们的兵力也就更充足了。”高况忽然1笑。曹幹问道:“高大兄,为何做笑?”高况说道:“耿艾、耿纯父子,攻其子,其父救之;今我部若是再改攻定陶县,便是攻其父,迫其子救之了啊!”

高况、胡仁两人的特点,在他俩於此次军议上的这些话中,显露无疑。胡仁俨然已有大将之风矣;高况的思虑虽尚不及胡仁,可他聪颖,1点就透,对於好的建议他能立刻接受。

曹幹问张曼和余下诸将,说到:“张公、君等,胡大兄此策何如?”余下诸将皆无异议。曹幹不把刘威、魏元当外人,他两人也被请来了参加军议。魏元拿眼数觑胡仁,咕哝说道:“倒也怪了。”曹幹耳尖,听他了这句话,问他说到:“魏君,何处怪了?”魏元憨着嗓子说道:“瞧这位胡君,形貌与我近似,亦魁梧之伟丈夫也,却乡谚云之,‘个大心实’,我的心是很实的,怎么这位胡君能想到此个计策?个子大,心不实,岂不怪哉!”这话明明是夸胡仁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像骂人。胡仁不与魏元1般见识,未有因此生气,微微1笑罢了。

却说梁国,睢阳城下,刘昱营中,刘昱亦闻知了曹幹集众围攻定陶县城之事。

刘威在魏元的上首坐着,适才胡、高的发言,他都认真听了,这时心中暗赞,想道:“非仅曹郎出众英杰,其帐下部曲亦不乏高明士矣!”正思间,闻得王敬出声,听他说道:“胡大兄此策好是好,就有1点不好。”边上的高况扭脸问之,说道:“哪里不好?”王敬笑道:“葭密城到定陶城百余里远,这唯11点的不好就是,又得劳累咱们的部曲兵士走上百余里路了。”顿了下,又说道,“不过只要计策能成,调出了刘耿部,使我等可再野战把其歼之,那别说是百余里路,翻几个番,45百里路亦值得走啊!”高况等将俱都笑了起来。刘威乃才知王敬是在说笑,不禁心又想道:“王敬是刘郎门下的老人,於起事前时,他在刘郎门下,以‘长者’为称;今他在曹郎部中,却‘长者’也会开玩笑了?”忽又想起,曾有听闻,打下昌邑后,刘昱尝起意召王敬曲归还,可最终不知是何缘故,这件事没了下文,刘威不禁猜测道,“我与魏元来为曹郎助阵,今我在曹郎军中的时日虽还不长,然已深觉曹郎军中与刘郎军中的气氛大为不同。曹郎不分贵贱、亲疏,待其帐下诸将皆俱敬重,凡有重要军事,必与帐下诸将齐做商议;又粮秣、军械、部曲补充等等,他对其帐下诸将亦1视同仁,这些方面,确是刘郎不能及也。莫非刘郎前欲召王敬曲还,而未能获成,原因竟是在王敬不愿回么?”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不太可能,王敬说到底曾是刘昱的门客,其人又是“长者”,不可能会拒绝刘昱的召回的,这件事没了下文,应该是因为别的缘故,可曹幹军中的气氛的确是好,加上曹幹打仗又是1场胜仗接着1场胜仗,论知兵的能力也强过刘昱,搞得他都有点想跟着曹幹干了,他因是不能不往“会不会是王敬不愿归还刘昱部”这上边去猜测之矣。亦无须多言。

见诸将无有别议,都赞成胡仁的建议,曹幹再问张曼,说道:“张公,你说呢?”胡仁的建议正是张曼的考虑,他也赞成胡仁此策,抚须说道:“胡君此议,上策也。郎君,我也以为,接下来继续打葭密县城,不若改攻定陶县城。仗打到现在,战场上的主动权已是尽在咱们手中,歼灭掉了庄郎部后,庄郎所部中的郡兵千人,是定陶郡兵的精锐,在兵力上咱们也不再处於很大的劣势;此外,从俘虏到的军吏们口中,咱们现还已大致知道了定陶县内外的防御虚实,各方面的有利条件合到1起,胡军侯此策,可以用之。”曹幹笑道:“胡大兄之议与张公所思相同,此正系高明之士,所见大略相同。”做出决定,顾盼诸将,令道,“即按此行之!”

次日,曹幹部光明正大的拔营东去。

消息很快传到城内和城外的耿纯营。耿纯赶上望楼远眺,果是望见曹幹部的数千部曲沿着官道,迤逦东向而行。庄郎部於回定陶县的途中遭遇了伏击,全军覆没的噩耗,耿纯已知。望着曹幹部东向而去,耿纯下了望楼,急令备马。左右从吏问道:“君欲何往?”耿纯说道:“我要进城,去见刘公。”马才备好,辕门将亲在前引路,数人从营外入来。当先之人,耿纯观之,武冠在首,红色的戎装袍服在身,腰佩长剑,正是刘孔。耿纯忙从马边离开,快步上迎。两下见到,互相看去,只见都是从对方脸上看到眉头紧锁,忧色深重。耿纯说道:“适闻报曹幹部东去,我正要进城,求谒於公。”刘孔说道:“我亦是见了曹幹部离营东向,因才出城,前来找你。”耿纯说道:“刘公,庄公昨日兵败,曹幹今就兵向东行。东边,定陶县也。我忧之,曹幹这会不会是欲趁庄公兵败、其部被歼之机,往攻定陶县城?”刘孔说道:“伯山!我亦此忧。庄郎兵败,其部被歼,定陶县城而今颇为空虚。曹贼若是尽集其众,猛往攻之,郡府危矣。我意,你我当立即率部,还回定陶县,以助府君守城。伯山就此,以为何如?”

要论担心,耿纯比刘孔更担心。身在定陶县的耿艾是他的父亲,他能不担心么?却担心是1回事,面对新的战况、敌情变化,具体怎么应对才好是另1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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