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沙威的婚约

“可是您自己也曾经是小孩子呀。”芳汀说，把小若蒂放在一张大大的椅子里（她使椅子显得很大），她自己去把那些食物拿到厨房去，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

若蒂坐在椅子里，像一只小猫儿，非常乖巧。因为椅子非常大。她坐在那儿，驼着背，小手儿抓，住赤着的脚丫。整个儿小小的身子仿佛要扣过去。沙威把蜡烛和星星挂在圣诞树上，瞪着若蒂。他觉得她就像一个绒球儿什么的。

我也曾经是一个小孩子么？沙威想，他，妈的，我一定不是这么蠢，这么讨厌的孩子。想想吧，那些疼小孩儿的人都不怎么样，不是死刑犯就是小偷儿（他认为芳汀偷过马德兰的钱。）——不，都是小偷儿。

芳汀很快用警长先生买回来的材料布置了一桌子的美味。可是，小若蒂缩在椅子里仿佛快要睡着了。沙威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下。芳汀抱着若蒂在一边站着——女佣都是这样的。

沙威把葡萄酒倒在一只杯子里，又倒了一杯，推到芳汀垂落的手边，晶莹的紫色酒浆在烛光下摇曳。他没有抬头，单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It's.”

“这孩子傻了。她在警署里发过一次烧，准是把脑子烧坏了。”沙威蛮横地把小若蒂和少年分开，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还往沙威的大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沙威气坏了，扬起巴掌要打，（上帝作证，他可不是601那种矫情的好爸爸什么的），芳汀赶紧把孩子抱回来（再次解救，）怨恨地瞥了沙威一眼（初具小夫妻模式）。

“她的脑子很好！你才烧坏了！”蠢女人说。

“她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叫爸爸，得了吧，她怎么会有一个十几岁的爸爸！”沙威把门关上，小跑腿，儿的回去了。看不到“爸爸”，若蒂哭得更厉害，可怜极了。

“你——快点儿，去弄好她！不要叫她再这么哭下去。我受够了。”沙威说，气咻咻的:“我就知道，小孩子什么的，简直应该给他们戴上手铐关到牢房里去，嚯，他们才肯老实。瞧吧，他们的脑袋瓜儿机灵着呢，他们就是仗着你疼她，对她好，她就使劲儿地作你。”沙威说，张牙舞爪的，气鼓鼓地瞅着那“小东西。”，像审查他的犯人。

真怪，沙威这么一说，小若蒂倒不哭了。晶莹的泪珠儿挂在洁白的小脸蛋儿上，瞪着大眼，严肃地嘟着嘴，（有时还会啜泣一下，抽抽搭搭的。）盯着沙威，又憎恨，又不服气，像是沙威偷走了她的爸爸似的。

芳汀在沙威对面坐下。

沙威觉得，嗯，桌子太大。

“看什么看！你这小兔崽子！”沙威掐着腰，低下头，跟小若蒂怄起气来。

若蒂轻蔑地瞪了沙威一眼，不再看他。仍噘，着嘴，回头搂住芳汀的脖子，冷冰冰的小脸儿贴在芳汀脸上。

“哈！她瞪我！”沙威说，吹胡子瞪眼睛:“狼心狗肺的兔崽子，我该把你送到救济院去！”

“警长先生，您在和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生气么？”芳汀说，笑吟吟的。

“我才没有。”沙威说。又嘟囔:“我最讨厌小孩子抽抽搭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