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女儿说服父亲

“我……”冉阿让叫柯赛特这些话说得几乎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一向被自己当成小孩子的女儿现在竟能一鼓作气说出这么多深刻的道理，他竟然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哦，好吧，您还要说什么呢？您还要狡辩什么？您还要自欺欺人么？爸爸！”柯赛特说:“我看您就是一个胆小鬼。您对自己没有信心，您自己没有勇气去做到，您就去赶她走。依柯赛特看，这不是男子汉的行为。爸爸，不要总是逃避，如果害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那就好好努力，让她幸福。而不是因为有这么点儿疑虑就干脆跑掉了。把那可怜的傻姑娘一个人撇下。您这算什么呢？”柯赛特摇晃着爸爸的大大的手臂:“快起来！爸爸！快去！爸爸！把艾潘尼姐姐找回来！不然连我都要瞧不起您啦！”

“哦，先生，您不要再这样，恳求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了！”马吕斯说，用力握住这位父亲的手，（虽然他还不好意思称他一声“爸爸”。）

柯赛特呢，亲昵地挽着父亲的胳膊，纯真的姑娘重新喜悦起来:“这就对了，爸爸，要常常见面，否则一旦我叫人家欺负了都没有人告状呢。”她笑嘻嘻地说:“不过，您干嘛说自己是孤老头子！瞧你像个怄气的小孩子似的。”她终于问到了关键的地方:“艾潘尼姐姐呢？她没有陪着您？”

“她——”冉阿让说，变得垂头丧气:“她不在这里。”他气鼓鼓地说:“我让她走了。”

“为什么？”柯赛特说:“您这样她会多伤心啊！爸爸！”

“那怎么了……”老男人不以为然，但是很快心虚下去，嗫嚅着说:“一时伤心，总比以后后悔一辈子，总比，总比误了她一生强。”他说，装着理直气壮，信誓旦旦。

“爸爸，您真是的。”柯赛特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爸爸，您有没有照镜子？”

“我干嘛要照镜子？”冉阿让说，仍气鼓鼓的。

“您照镜子瞧瞧您自己吧。我一辈子没见过您这幅样子。上帝啊，您简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哪有？我——我才没有！”老男人几乎噘嘴了。

“哦，爸爸！”柯赛特搂住父亲的脖子:“您这个样子简直太可爱啦。我就说，即使自认为上了年纪也不应该总是那么又严肃又死板啊。依我看，爸爸，您也应该听柯赛特说两句话。”美丽的女儿现在开始温柔地去哄她的父亲了:“您听我说，爸爸，不要总是为别人着想，为别人着想，不是所有的‘为别人着想‘都是正确的。爸爸，有时，‘为别人着想‘都是您自己的自以为是。您不是别人，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您不是艾潘尼，您连女人都不是，您干嘛就这么蛮横地替她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