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割风师傅酝酿“阴谋”

“你疯了么？”她着了急，不知怎么的还很害羞，去到他手里抢帽子:“叫他们看见呢！”

“没事了，艾潘尼。”男人说:“他们都知道了，你是个姑娘。你不用再瞒下去了。你不在的这两天我把一切都告诉大家了。”

“什么？”艾潘尼不明白:“为什么？你……你不是最怕人家说闲话……”

“是，柯赛特说得对，我总是怕这，怕那。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他低下头，重新紧紧地握住姑娘的手，他又舒气舒气，又抬起头来，望着心爱的姑娘说:“你听我说，艾潘尼——不要打断我，就算我中间停下来了，你也不要插话。我——我说这些话并不容易。可能我会……说得不明白……但是，你听着……让我说完……”

艾潘尼看着她的老瘸子，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有些明白了，她也就有点事儿紧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你怎么没去上班呢？”艾潘尼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

“穿上衣服吧，我做好了饭，今天咱们一起去上班。”老男人说。

“真的？”姑娘一下精神了，从床上跳起来:“你原谅我了么？”

她乒乒乓乓地起了床，穿了衣服，乖乖的洗脸，吃饭，乖乖的，规规矩矩地跟在师傅后面，两个人在秋日有些清寒湿润的晨光里一前一后地朝梅恩便门走，就像她说的，她真的老实下来了，不胡言乱语，不作闹他，不招惹他，非常听话。可是，在走到那片金黄的麦田的时候，这一回，轮到男人主动来牵她的手了。他不说话，但是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小手儿。她抬起头，又高兴又有点儿奇怪地看着她。他的掌心不知怎么非常凉而且似乎不断出汗。他皱着眉，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走着走着，还会停下来长长地舒一口气。仿佛非常紧张。

姑娘笑盈盈地看着她的师傅和老瘸子，不明白他在干嘛。不过她学乖了，不明白也不去问。这两天她有一个奇怪的错觉——仿佛他更喜欢安静，温柔的姑娘。那么她就努力去安静，温柔。虽然，看上去难度有些大，而且让艾潘尼做淑女，实在不大现实。

这样，他们到了工厂。很奇怪，工厂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咱们来早了么？”艾潘尼瞅瞅拿挂在天上的太阳:“也不知几点了，家里的漂亮钟表坏了。”他把东西放在那儿，开始准备工作。走到车间的时候，她更奇怪了——车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连雕刻，剖粗丕子的案板都撤下去了，整个车间里空出一块儿很大的地方，阳光透过大窗户照进来，明媚，温暖。

“这是……怎么了……”艾潘尼挠挠脑瓜儿，疑惑地转了一圈儿。这时候，她的师傅走过来，领着她，把她按在窗户下那条长凳上坐下。然后，他自己在她身边蹲下来，握着她的手。

“这是……干嘛啊……”艾潘尼结结巴巴地说:“不用……干活儿了？师傅？”

“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师傅。”男人说:“也不用再戴着这小帽子，”他去解开了她帽子后面那绑住头发活扣儿，把她的鸭舌帽摘下来，她的漂亮的厚厚长长的栗色头发扑散下来，阳光照耀她，清风吹拂她的发丝，她楚楚动人。